11看着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人，纵然晕了过去，却还是难忍痛苦的微蹙着眉心，冷寒的深秋，他额上还沁着一层薄汗。
“没有神药。”
11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捻着，脑海里飞快的计算着每一种可能。
明扬医方太过神奇，既是她的保命底牌，也会是她的催命符，她绝对不能暴露。
但三殿下，她也不想看他就这么死在眼前。
高嬷嬷的脸沉了下来，杀气萦绕四周，动了杀心：“11的手，难不成是换了一双？不若让老奴试试砍断，看能不能长出新的。”
高嬷嬷自认杀气汹涌，别说十几岁的小姑娘，府里那几个暗卫见到她如此都要抖上一抖。
面前这小姑娘却抿了抿唇角，说：“倒也不必。”
高嬷嬷有一种打拳给猴看的尴尬。
“我身上的确有些好药，是早年有人送给爹爹，爹爹转赠给我的，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，但兴许能让三殿下好过些。”11看着一脸古怪的高嬷嬷：“药剩的不多了，若是试试不行的话……”
“你先试试吧。”
高嬷嬷抱着剑等着，11道：“房间里只能留我跟三殿下在。”
高嬷嬷眼睛一眯，打量了下11：“非要如此？”
11点头，明扬医方决不能再叫其他人看见。
高嬷嬷却更加古怪，看了看躺着的三殿下，又看看11，这小姑娘虽清瘦了些，却明眸皓齿，实实在在的美人坯子，以身做药，三殿下也不亏。
高嬷嬷想得远了，离开前嘱咐11：“你温柔些，咱们殿下还是个……”
“出去。”
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，高嬷嬷差点蹦起来，麻溜的消失不见。
11不解的歪了歪头，回头，便见11那双极薄凉的眼睛正淡淡看着她，见她如此，也没多余表情：“你不想叫人看见你取药，去屏风后便是。”
11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因为疼痛而紧紧蜷缩，面上却还是一片淡然，不由回想起前世的他。
那时候所有人无不是闻11色变，他的残酷和冷血几乎无人不知。
但那样强大的他，却也败在那位手里，听闻，就是因为他这一身病。
“怎么了？”11实在无法忽视她过于强烈的目光，问。
“没事。”11想了想，朝他笑了笑：“就是觉得，殿下真的好厉害，这么痛还能忍得住。”
11瞧着她的目光，当真是十分的诚恳。
意识到她是实实在在的称赞自己强忍疼痛这件事，11幽深的眼底拂过一丝笑。
只不过，她并不知道的是，他并非强忍，而是早就习惯了将疼痛全部掩藏，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。
11默念11的症状，明扬医方上只出现了一部分，想来11的病太重，并非现在的11能救的，兑出来的药，也仅仅能缓解他的痛苦。
治标难治本。
而且在这一次的透支之后，11喉咙涌起了口血，而手里的明扬医方也破烂成了渣，躺在她的掌心，十分可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