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,他所招揽的所有厨师,各各都有其最擅长的菜色,客人点了什么菜,就让最拿手的那位厨师亲自制作,虽然让别的厨师做也行,但却没有那种独特的味道。要是开设连锁餐厅,就失去了精益求精的目的,那么所做出来的食物,也和流水线毫无区别。
任余年当初会选择留在这里,也是被老爷子的风骨所吸引。她大学时候学的虽是旅游业,和厨师毫不沾边,但三年来付出的努力却是常人的数倍,也算是获得了不小的成就。
毕竟在B市乃至整个省,只有最优秀的厨师,才能担当得起老爷子的聘用。
任余年不过二十出头,眉清目秀的模样更是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为了做出更地道的食物,她有时会去水产市场的进货地采购,保证原料的新鲜度。周三的时候,有一批很重要的食客要来暮云间用餐,据说是来自法国的厨师,想感受一下中国的饮食文化,老爷子很看重此次机会。
任余年的师父带着一众前辈,商讨制定了一份菜单,大到传统美食,小到街边特产,都囊括其中。其中有一道菜,需要采购B市独有的虾。
B市四面换山,地处长江中上游,水质较清,唯有那里孕育出来的淡水虾,有独特的风味。任余年借着此次机会,踏上了去B市的路。
其实,她是有一定私心的。她想去见见傅时遇。
采购完虾,邮寄之后,任余年独自一人去了‘此间’酒吧。彼时恰是傍晚,酒吧里的人不多,只有零散几个在浅酌小酒或品茶。
任余年之前从未去过酒吧,她一直以为酒吧都像电视里那样,处处氤氲着灯红酒绿的靡靡颜色。到了那里她才发现,这里的氛围其实很文艺清雅,灯光轻柔,没有KTV绚彩华丽的灯光,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朴素了。
傅时遇抱着吉他从后台出来的时候,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好奇地四处打量的女孩。她的眼睛很亮,碎发遮住了大半个额头,发尾随意地扎成马尾样,上次他向导演打听,才知道她居然选择了当厨师。
大学的时候,她就特别喜欢鼓捣那头秀发。过几天就来问他,“时遇你觉得我烫成波浪卷怎么样,再染成那种棕黄的温柔颜色,唔,最近好像挺流行渐变绿的……”
傅时遇倒是觉得,她长得清秀,什么发型都好看,不必太在意那些。结果她第二天就去烫了头发,发现那样看起来有些显胖,又哭兮兮地在他面前道:“我要是再去把卷发拉直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
傅时遇看着她,有些心疼。那时候他才知道,原来女生柔软的发质也很脆弱,很容易因为烫染而分叉。他冷了眼,在她可怜兮兮的表情中,说:“以后不许烫头发了。”
她居然还傻得扬起头来问他为什么。傅时遇叹了口气,“你的辨识度已经够低了,要是发型再变来变去的,我怎么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