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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枔森突然有些后悔他画“花”,他世界唯二的人一心只有他的小蜜蜂。越看越想笑,他牛头不对马嘴的画只简易的小蜜蜂,他发誓那是他最认真画的,可还是像极了火柴堆积而成。
如若不是他无心想象,是没有人能够等待小男孩那么久才微表歉意的说声:“我即是孝,道即是我。”
简单而不失行为规范,若是常人已被父母揪着一顿打,可听他说话的是穆枔森,再痛苦也会往自己戴面具的川乌司祭。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就因为说了类似的话就被母亲一顿打,但他又莫名重复被挨打的话——
“吾名有佛即是佛,汝名无魔何成魔。”
小男孩终于舍得抬起头,“反了。”
这次他头也不回的离开,穆枔森想他不会回来了,因为他在那个不大的孩子脸上看到了无奈。他想他要不是一朵花,而是一个答案。
穆枔森据烈日计算时辰,依旧不超过三个时辰,而再过一个时辰就该黑了,他还可以再坚持。
他捂住略显苍白的嘴唇,猩红的血顺着白净手流淌而下,他随手抹净残留的血,任由血红的手垂落水境。水境是他成为司祭的第一天就有的,相逢即是孽缘,成为便是永远,他能带在身边的也只有这一方水境。他警戒吴君问不要碰这里的物事,自己却摘下桃花放坟头。
他目前不想探究这个世界的真伪,所系做起了孩童般的无聊事,没走过一个坟头就摘下一朵花。
桃花五瓣,其缘自开。
等他忙活晚了果然天黑,丝毫不差的他也像小男孩般莫回头的向前走。
神曲日出而亮,而这里天黑而明,水境吸足了血隐犯红色血丝,散发迷之黑气。走走停停的村庄依旧安静,只是多了些残垣断壁,同样是他一身长衣长袖的人依靠屋顶,嘴里叼着草,好不正经的说道:“切!多少个外乡人,走走停停终究是走。”
心盲眼可盲,穆枔森假装看不到,他出手略微轻柔,吴君问再过半个时辰便能清醒,待他醒来时,他亦可做好自己应做之事。但他精心策划的伪装在别人面前不值一提,他毫不留情的拆开他的谎言——
“呵,你以为这里这么容易出去?自大的家伙。”
“我必须能出去,否则他以后怎敢再摘菊花泡凉茶?”
他并非有意停留,他特意把吴君问留在哪里就是不喜欢他见到这样的情景——夜深,正是妖魔鬼怪出来的时机,他们就像烧干的尸体,一触即发的碎裂,枯燥乏味的焦脆,空中放肆的飘荡头发烧焦的味道。
这里恭维金钱至上,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披着红色人皮的腐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,他们脱下山野村怪的皮,套上魑魅魍魉的壳,从头到脚,一丝不苟。一个个大大的笑容险些把他吞灭,顺便拿出他们的芊芊骨手在他身上探囊取物,可他来得急,除了一身半大不小的皮囊,着实没有可供他们韬光养晦的“精神粮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