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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好几天,阴雨绵绵,大伙儿仍没心思吃饭,太安依旧生火做饭,细细地照顾着孙睿鸣,董小南和薛紫琴做事也愈发地勤谨,而孙睿龙,也知道该帮忙收拾屋子,砍劈柴火,董小南原本不要他做这些粗重杂事,却被孙睿鸣拦住。
也许,真的是环境能改变人,孙睿龙跟着孙睿鸣,很快脱胎换骨,什么事抢着做,一闲下来就埋头认真读书,庄上人来说杂事,他也一概不理论。
这天午饭时,他在桌上又说出个惊人的决定:“大哥,我想去考乡试。”
“乡试?”孙睿鸣和薛紫琴都吃了一惊——要知道,孙睿龙这些年来呆在家中,可是锦衣玉食,只知玩乐,半本书不读,怎么刚用功了几天,就要去考乡试?
“行啊。”不想孙睿鸣却立即赞同,“你有这份心劲儿就好,需要什么便告诉我,我会让太安准备,只是一条,此次考试,无论成果如何,你一不可沮丧,二不可自傲,须得继续用功方是。”
“二哥,我都记下了。”
孙睿鸣便点点头,不再说什么。
等吃过饭,众人散去,薛紫琴方才道:“孙公子,你为什么不去考乡试呢?”
孙睿鸣摇头:“这乡试中与不中,倒都是小事……算了,外面那些事,不提也罢。”
薛紫琴也不再说什么,她知道孙睿鸣外表看上去温温吞吞,一句话不说,其实是个最有主意的人,但凡决定了什么,绝对不会轻易改变。
他虽坐在家中,但对于天下大事,也知大半,想来对于世态人情,早已了然于心,是以并不想出仕为官。
“那孙公子,为何又鼓励三公子去应乡试?”
“这是睿龙第一次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,不管结果如何,我都会赞同。”
“公子的心胸……果然豁达,与寻常人有极大的区别。”薛紫琴轻轻地道。
孙睿鸣不再说什么,只是走到窗前,长身而立,十分平静地眺望着远处的山景——长江滚滚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,是非成败转头空,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
人间之事,种种般般,早已了然于胸,说实在的,他如今只想守着这田庄,过几天舒坦的日子,谁要去担那家国之重担,济世利民?
所谓功名富贵,不过尔尔,全然当不得真。
瞧着他萧索的背影,薛紫琴心中又是另一番感慨——孙公子,您真是太聪明,因为太聪明,只怕,世难容。
过洁,则世难容。
你把世间一切,解析得如此清晰明白,让边上人看着,还怎么活呢?
不管孙睿鸣如何想,其他人的日子,照常也会过下去,所谓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该怎么着,依然得怎么着。
且说金玉娥几次在迂腐书生孙睿鸣处吃鳌,心里自然不痛快,一不痛快,回到家里就开始摔盆子砸碗,丫环仆从们知道她的脾气,故此都躲得远远地,金玉娥自己发作一回,心中仍然窝着火,夜里恰好村里一个叫冯东河的江湖医生爬到墙里来,两人先到帐中温存一番,冯东河见金玉娥脸上隐有泪痕,便细问她是怎么回事,金玉娥便将实情说了。